【盾铁】歪风徐来（12）
伪学生盾X真教授铁，A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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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今晚的月色非常美丽
Tony用他残疾人的姿势，举家搬迁似的扛包拎袋回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Steve保持着被雷劈的样子，呆坐在休息室门口的长椅上。
“Tony，”Steve头都没有转，在Tony刚踏进这段走廊的时候，就叫出了他的名字，“好了？”
“说了两百遍，叫教授，叫教授。”棕发男人大包小包在他旁边停住，伸脚轻踢了下Steve的小腿。“坐着干嘛，走了。”
两个人影深更半夜走在路上。
警局离学校还是有一段路的，他们谢绝了警车送他们回去的好意。Tony是因为自己的车还停在学校门口，家门钥匙啥的都在里面，不回去不行。Steve是因为不想暴露自己根本不住学生宿舍的事情。
是啊，他不住在学校，只是公寓恰巧租在附近而已。今晚遇到Tony，完全也只是一个巧合。
或者说，所有的事情从一开始就是巧合。
如果不是第一次Tony Stark错把他当做自己班上迟到的学生，一切都不会发生。他们会远远地在两个学院任教，只在每周的某一天相隔几小时使用同一个教室。
可就在刚刚，他本来该顺理成章地说出自己的地址，把事情和Tony Stark说清楚的抉择前，Steve退缩了。脱掉这层师生的关系，他们就毫无关联，至多不过是一见面就会倒霉的相克体。
“Stark教授。”
Tony走的比他快几步，他憋着一口气提着重物，自然是分不出心和Steve聊天。
他找了个石阶把东西一放，揉揉肩膀，“什么事？”
Steve走过去，指指他随身的挎包。
“上课名单在这个里面吗？”
“在，今天下午助教刚发给我的，我还没……你想干嘛？”
Tony签到的方式是根据上一次的作业提交，所以自然而然地是由改作业的Friday来统计缺勤情况。他今天突发奇想，提前让Friday把名单拉出来给他，本来打算在计算机跑结果的时候顺便看看，没想到就出了这么一档幺蛾子。
Steve没有回答他，只是伸手往包里摸索一阵。
“喂……喂……Rogers……半路打劫也没有你这样的。”Tony小声抗议，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你能转过去吗？”
为啥要转过去？要不是知道Steve同样是今天的受害者，Tony还要以为他是被打劫出了瘾,决定自己上手，做一番抢劫界的伟大事业。
“你接下来不是要搜我全身吧？”Tony半是开玩笑问。“钱包在后裤袋里，想摸可以摸回来哦，小处……呃不是，开玩笑开玩笑，你瞪我做什么。”
Steve自然没这个打算，他摇摇头，几步绕到Tony的背后。
一只手按住他肩膀的位置，他听到像是纸的东西覆盖在后背，随即有什么东西沙沙划过。
是在写字？
Steve的脸应该离他的后背很近，Tony空荡的后颈本来在秋夜中就冷飕飕的，此刻近在咫尺，有人温热的呼吸打在皮肤上，引得他一阵战栗。
“很冷吗？”Steve似乎也觉察到了他在颤抖。
“有点。”背后若有若无的勾画一路从肌理传递进心房，感觉略微怪异，Tony哪里顾得上理由是什么，随口顺着话头应承下来。
还好，这阵“冷”就过去了。Steve从他的背后离开了，这让Tony终于松了一大口气。
Tony不自在地回过头。他把身体转过去，眼睛却没有看Steve，而是直接伸出了手，视线固定在不远处一根凸出来的树枝上。
“签到表，”他的掌心摊开，朝青年晃了晃，“还给我。”
Steve将那张夹在两页塑料页当中的A4纸放回他摊开的掌心。
Tony接过来看了看。纸基本都是打印体，唯一多出来的一行手写字刚建端正，上面深蓝色的墨迹还没有干。
“Steve Rogers，”他默念那个新写上去的名字，可能Tony没有意识到，但是Steve感觉到面前的男人平静的语调里出现了一点笑意。“71号，Steve Rogers。”
“可以吗？”
“你可是三番五次嫌弃过我的。”
Steve耸耸肩。
“现在已经不能调课了吧？”开学已经一个多月了，选课系统关闭之后，Tony记得修改课表十分麻烦，至少校务处的Phil Coulson就挺难缠的，特别是对他的课，每学期到一半都有受不了的学生要死要活去退课，Coulson在背后告他状的次数只多不少。“喏，不如你下学期选你一点意见都没有的兰舍尔教授去吧。”
显然，Tony还在对Steve之前那句“只对他有意见”耿耿于怀。
Steve见他又弯下腰去提东西，看似立即要走的样子，情急之下居然直接拉住了Tony的一臂。
“Tony……Stark教授，”他看着他，在Tony的注视下，Steve第一次感到紧张，“我愿意回去……我想回去上你的课。”
“为什么？”
为什么。
Steve自己都不知道。他知道再走十多分钟，他们就会到那个校门口的停车场，Tony会和他告别，然后将他手上的东西丢进车里，启动暖气，然后发动它。Tony Stark和Steve Rogers不再会有交集，毕竟他才在两个半小时前对Tony吼离他的生活远一点。
好吧……
他后悔了。
Steve不是没有看到一路上Tony不着痕迹地和他隔了一大段距离。
年长一点的男人伤处被严严实实地裹起来，另一只手腕被三个资料袋勒出了淤痕。尽管这样，Tony却一直没有开口要Steve帮忙过。
非但不开口，他还难得没有调侃，甚至没有张嘴说话，只是安静地走在Steve的一侧。
一股名为愧疚的感情，或许掺杂了一点其他的什么，但是Steve来不及想那么多了。他知道如果现在不说些什么，可能以后就……见鬼，那Stark和他连以后都不会有了！
“因为我们之前有些误会，瞧，你甚至来救了我，”说的很诚恳，Steve在心底为自己鼓劲，同时又往Tony那里挪了一点，“你不是一个自私的人，Stark先生，我向你道歉。”
Tony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忽然别过脸去，肩膀微微颤动。
正在思忖是否自己曾经说的话真的那么伤人的Steve被他搞得慌张起来，“你没事吧？”
“既然这样，我有一个条件。”Tony的声音带着七分犹豫三分拘谨。
“……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Steve犹豫了不到两秒，就答应了Tony，他攥紧的掌心发热，屏息以待。
Tony转过头来，睫毛低垂，朝Steve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附耳过去。
“你要不要，当我的——”
一阵狂躁的秋风夹杂着小广告塑料袋易拉罐以及落叶呼啸而来，Steve想也没有想，用自己的背盖住了风往Tony的方向。
最后的那个单词泯灭在风声里。
Steve高大的身躯如同一个避风港，将Tony包围起来，他们离得非常近，Steve却在那极近的距离下，迷失在了Tony翕合轻语的唇间。
Tony因为精疲力竭，说话的声音本来就不大，但是他说话的时候嗓音低哑蛊惑，唇线微翘，声线极为磁性。
失神之间，Tony已经说完了，眨巴着一双眼睛看着他。
Steve还记得刚才那一秒，他被那样注视的顷刻之间，心如鼓擂，胸口不受控制地发热，被一种奇怪的感情充斥起来，直到要填满他的心脏为止。
他还记得每次和Tony相遇之后的窘迫和无奈，每一次都暗暗发誓下一次绝对不要多同情心作祟去自讨苦吃。
结果没有一次实现过。
命运如同极为诡异的磁石，把Tony Stark这个性格南辕北辙的家伙紧贴着自己，简直步步相随，甩都甩不掉。
他们嫌恶彼此，唾弃彼此，巴不得这辈子别再看到对方那张倒胃口的面孔。
结果偏偏每一次出事都在一起。
一切在Tony为他挡下那一刀的时候戛然而止。那柄差两公分就可以插进他颈动脉的刀，被血肉之躯挡住了。
他不是Steve曾经想过那种只会为自己拼命，绝不是那种能自我牺牲的人。相反的，遇到直觉做主的紧急时刻，他的行动反而相比Steve更不要命，简直就是冲上去送死那个类型。
换做以前的Steve Rogers，最不待见的就是有勇气没计划的冲动之举。
可在今夜，在面对Tony朝他眨眨眼睛，提出条件的那一刻前：
他心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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