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铁】歪风徐来（13）
第13章·收编
“你说什么？”Steve问，没有移开他的身体。
Tony调侃般地用肩膀撞撞他，“风太大？”
“是啊，”Steve的目光从对方的下唇擦过，“风太大。”
“好俗的借口。”Tony没有察觉到他的不正常，他咧开嘴一笑，推开Steve，“干嘛，不要太指望我回报。你救个大老爷们儿一命，总不见得要以身相许吧。上课的事我再想想。”
说罢，他弯腰拿起自己的资料，往外走去。
在Tony转身退开的刹那，Steve的第一反应是拉住他，第二反应是压制住第一反应。
要用什么立场？见鬼！难道要说“你的想法不错，不如我们实践一下。”Steve Rogers先生的顽强和毅力只在抗议恶势力的时候作用非常，遇上情感问题……呃……还保持着一颗非常纯良的心。
几步之外，已经走出一小段路的Tony背对着他，忽然问：“喂，Rogers，要不要当我的跟班？”
……
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Steve看着黑压压的夜空，夜空下是Tony亮的发黑的眼睛。
“我能问一下吗？”
“你说。”
“跟班是指？”
“拎包提水搬器材，记数据管签到做卫生，必要的时候，”Tony指了指Steve的拳头，“当打手。”
Steve忧郁地评论：“你应该去FBI招人。”
“学校的预算请不起FBI，”Tony失意，嘴角一垮，“没有最后一项的时候，我手下的研究生还是够用的。”
Friday，你怎么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去做交换生了呢……
人会有热血上头的时候，同样会有后怕的时候。Tony走在路上这一段时间，被风一吹，脑子慢慢冷静下来。一路上，他虽然和Steve隔着一段距离，但总是不经意间通过余光去寻找他的身影。
每到拐角暗处，Tony的步子就会有一两秒的迟疑。但快到在Steve来得及看出来之前，紧张就会被掩盖过去。
他不是英雄，不是士兵，Tony Stark只是大学里一个普通的物理教授，几个小时之前差点被人砍断一只手掌。
他当然会怕。
唯独医院里，Steve把他按进自己怀里的时候，Tony疯狂乱窜的肾上腺素安稳了下来。
Tony一边想，一边重新瞥了瞥Steve。
金发青年正安安静静地站在他的一侧，此刻，暖色灯光正从头顶直流泻下，给他的面容轮廓平添了暧昧的色彩。Tony将目光投过去的片刻，他同样低下视线，目光结结实实和Tony撞在了一起。
眸黑如墨，眼神却晶莹锐利。
Tony被这么一看，心跳猛然之间漏了一拍，即刻撇开头去，打着哈哈绕开Steve继续前行。
“不愿意算啦，我过几天再去发个招聘吧……你翻白眼？男人要开得起玩笑，否则一辈子只能当处男。”
他没有成功。
Tony顺着手上被拉住的力量望回去，临时充当捆纸绳的围巾另一头，被牢牢拉住了。
“Tony，”拉住的那个人叫他，“这个职位的官方名字叫助教吧？”
Tony不假思索地点头，然后……
Steve开始脱衣服。
“你干什么？”话一出口,Tony愣愣地问。
Steve正好把外套脱完。他抬起眼睛，暧昧地朝他一笑。
“为了不当一辈子处男啊。”
Tony震惊了！
他震惊的不是Steve Rogers居然对他耍流氓！而是Steve Rogers居然会耍流氓，而且还耍得很帅！
如果说刚刚打倒Zemo后，Steve应Tony要求，勉强的一笑是可爱的话，那此刻一笑，背后本来是如练的灯火，余晖照应，愈发露出一股摄魂夺魄的魅力来。
Tony吞了口口水。
“Rogers，把持住啊，把持住。”Tony捂着眼睛高喊，手指间缝大得可以塞进一个蛋，“教授我一向守身如玉！我唔——”
还没等他三贞九烈地发完言，就被一大团衣服糊住了脸。
“穿好。”Steve已经恢复了他的本性。“你再抖下去，回去就没剩几张纸了。”
Tony把头上的罩衣剥下来，袖管比他的手臂长了点，但是被之前那个人穿的暖烘烘的。
尽管那件衣服上是泥土，袖管上是血迹，但是靠近鼻子的地方，领子依旧干干净净，带着Steve身上的味道。
犹豫了不到半秒，他就把衣服举回了旁边的男人眼前，要还回去。
“拍马屁啊。”
Steve斜了他一眼。
“是啊。”
Tony一呛，一时间居然忘了怎么接下去，只能借机干咳一阵。
Steve接过了Tony执意还举在那里的外套，顺势就揽过他的肩膀。
“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你是身体不好还是太倒霉。”Steve的嗓音介于中性与低沉间，忽然在Tony的耳畔响起。他说话的气流轻抚过耳朵，带来一阵酥麻的痒意。还没等Tony来得及反抗，就被那件衣服罩了个正着。为了防止他这次再推让来推让去，Steve甚至直接把拉链从底拉到顶。
前提是Tony两只手都没有伸进袖子的情况下，总体而言，远望过去，好像精神病院防止高级病患暴动的防暴服。
不要紧，至少当事人之一已经呆掉了。
“走吧，”Steve很满意，拍拍旁边那个乱蓬蓬的巨型墨西哥卷，“很晚了。”
Steve走了几步，Tony还没有跟上来。
“喂。”
“我不叫‘喂’。”
“……Rogers。”Tony刚刚把两条手臂塞进袖子，长出来的一截被挽了上去。正因为这个微妙的时间差，等他终于穿好的时候，发现摆在旁边的资料袋和电脑包已经被拐走了。“我自己来吧。”
空气中传来不可细闻的一声叹息。
半响，男人微偏过头，朝他晃晃手里的包和袋子。
“当跟班的话，不是就得帮你拎包提水搬器材，记数据管签到做卫生，必要的时候当打手吗？”
Tony正准备跟上去的脚步一顿，愕然道：“你当真？”
Steve不置可否，只是朝他举了举手里的东西。
Tony眯起眼睛，就像古代罗马奴隶市场的大爷那样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扫视了他好几圈，就差一句“张开嘴，爷看看牙口好不好。”
Steve坦然自若，任他打量。
“一小时十五美元，周一周三晚上来实验室帮忙。”
Tony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有一个老板的样子。
Steve也无比配合地点头。
“有时候很忙的啊，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好。”
“不准再嫌弃我了啊。”
“我尽量。”
“什么叫尽量！”
“尽量在心里腹诽。”
“……上课之前把之前几周的作业都给我补上，听到没。”
两个人毫无营养地斗嘴了一阵，眼见着还有几百米就要走到停车场。
Steve忽然感觉到手里其中一半的袋子轻了。他转头顺势向下看去，Tony正走在他的旁边，Steve的身高比他高了一点，只能看到睫毛在他眼睑下方投下了一片浅浅的阴影。Steve拎着文件包拉环上，紧贴着他的手指，不知什么时候安静地缠上了另一个人的体温。
仅仅离他皮肤几毫米的地方，Tony完好的那只手从衣袖里伸出来，分担了一半的重量。
“我还没脆弱到这个程度，来，给我一个。”Tony的声音在离他耳畔很近的地方响起。
只要一点点距离，Steve就可以包住他的手掌，交握住彼此的手指。
那种温软的感觉顺着手臂，一直传到脊柱。不敢动弹，不去用力，Steve小心地转动手腕，就在不经意间擦过了Tony的手指。
正当他要接下去做点什么的时候，Tony忽然在旁边一挠他的腰，趁Steve岔气分神的瞬间，土匪般地飞速抢回来两个最厚的袋子，伴随着一路惹人上火的“哈哈哈哈哈没料到吧”蹿了出去。
太贱了！
Steve捂着被戳的侧腰，咬牙切齿地想，到底是为什么啊！为什么是这个家伙啊！
世界上有那么多人，为什么丘比特瞎了眼之后还要坚持上岗，一箭把他和Tony Stark戳了个穿心凉啊！
靠近停车场，前面那个欢脱的身影已经跑近了灯带，他终于笑不动了，挎着腰扶着电线杆。
“傻了吧嘿嘿嘿——啊！”
爱笑的人运气不会太差，可Tony就是那个例外。
被Steve扔过来的另一个袋子一举击倒，Tony沿着墙滑了下去。
“Stark教授，你还真是童心未泯。”Steve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走到Tony旁边蹲下。
Tony骂骂咧咧地翻了个身，站起来。
“好啊，还没上岗已经学会仇视老板了。”他踢了脚路边的小石子，恶人先告状。
Steve狠狠瞪了他一眼，随后采取了他最常用的一招——无视。
“Rogers！”
对背后传来的哼唧，Steve这次很有先见之明地护住了任何Tony可能偷袭他的地方，慢慢回过身去，表情看上去左右为难。
Tony在他背后几米之外的地方，手里是Steve留给他的最轻的一袋文件。
他见到他终于转头，一身斑驳的叶影与月光。
“既然你那么喜欢叫我的名字，以后想叫，就叫我Tony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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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稿么的了……谢谢各位看到这里的爹们=u=
下次更新时间：一千年以后.mp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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